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疫情让大家更“卷”了,不如停下来想一想|免费newsletter(033)

你们可以选择用心把一件事做好,而不是同时做三件平庸的事。

方可成
方可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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疫情让大家更“卷”了,不如停下来想一想|免费newsletter(033)
Photo by Felix Mittermeier / Unsplash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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亲爱的朋友:

转眼已是8月下旬,又一个夏天过去了。读到这封信的你,如果还在上学的话,不知道你的暑假是怎么度过的?我猜,也许你是嘴上喊着“躺平”,实际上做了不少事情吧,说不定做了一两份实习,上了一两门暑期课程,可能还做了些其他事情。

之所以这么猜测,是因为我发现今天的大学生真的很忙很忙,暑假的时候说不定比平时还更忙。反正是比我读大学的时候忙多了。

上个月的时候,我教了一门暑期课程,是给学校的国际暑期学校开设的,因此学生大部分也是来自世界各地其他大学的学生,有中国内地的(比如人大、复旦、浙大),有澳洲的(比如墨尔本大学、悉尼大学),也有欧美的(比如多伦多大学、乌特勒支大学)。我的这门课程主题是关于中国的媒体和社会,吸引的学生大部分是中国人,很多是中国留学生。

要是在往常,大家需要来到香港中文大学的校园,来上这个暑期国际学校。但是因为疫情,这样的国际学校自然是只能在网上进行,大家大部分还是待在自己的国家,从各个时区来上我的网课。

也许你会猜想,网课嘛,更轻松,更容易摸鱼。虽然少了点校园体验和同学交流,挺遗憾的,但对于学生来说,可以待在家里舒舒服服地赚到学分,轻松自在。

但是我发现,我的学生们根本没那么轻松。

第一节课还没开始,就有好几个学生给我发邮件,明确表示:自己无法实时参与直播课程,需要我提供课程录像给他们。为什么呢?因为他们在暑假同时还要做全职实习。有学生还强调:这个实习对于之后找工作真的非常非常重要。

后来,在一个月的课程进行中,我又很多次收到其他学生的邮件,大多是因为实习或者考英语之类的需求,不能参与一些实时课堂。

我尽最大可能满足了大家的要求。所以,有的学生,整个学期下来我可能都没怎么在网络课堂里面见到过。他们中的一些人最后交上来的作业和试卷其实挺不错,但我觉得很遗憾没能和他们有更多的交流。如果有一天,你们站在了老师的位置,就会明白:老师最期待的就是和学生之间产生互动和共振。有一句流传很广的话说,教育就是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,一朵云推动另一朵云。可是,如果两棵树都不在一个地方,如果一朵云是通过录像才看到另一朵云,我觉得教学当中最美妙的那一部份就丧失了。

虽然这么说,但我也很理解那些既要做全职实习、又要拿暑期学分的同学。他们很辛苦,其实也是被一种强大的力量推着走的——大家都要在毕业前做四五份甚至更多的实习,那么我自然也不能少了;大家都要在简历上写上交流的经历,那么国际暑期学校肯定也是要参加的。

而疫情期间的网课,又恰好让这个“既要……又要……”成为了可能。如果是线下的国际暑期学校,那么学生们就要亲身来到香港,那就不可能同时在北京上海深圳去做全职的实习了。正因为是网课,让进一步的“内卷”成为了可能。

所以,我的一个猜测是:疫情不仅没让大学生变得更轻松,反而让大家更累了,因为简历上需要的经历水涨船高,通货膨胀了。

想想我的大学年代,仅仅在大三暑期做了实习,大一和大二的暑假基本都在家里待着。和今天的大学生相比,实在是过于佛系了。

但我想:如今这样的内卷有必要吗?既要全职实习,又要拿暑课学分,最后的结果会不会是,实习没有做得很好,课程也没有学好,两个很好的学习机会都浪费了?如果两者都做好了,会不会身体也垮了?

更关键的是,为了刷简历而去做这些,对自己的提升意义在哪里呢?如果仅仅比拼简历的长度,那会是一场没有尽头的军备竞赛。我觉得,不如停下来好好想一想,每一份实习、每一个学分,我到底希望从中得到什么?与其做三份平庸的实习,不如去自己最感兴趣的公司、锻炼自己最想锻炼的能力,全身心投入其中。与其混三门课的学分,不如好好上一门课,和老师同学实现最佳的交流和共振。

所谓“内卷”,指的是增加工作时间却不能增加产出。那么,对抗它的方式,自然是在不增加工作时间,甚至是减少工作时间的情况下,增加产出。我想,停下来好好思索自己从每一个选择当中获得的是什么,就是重要的第一步。

而且你们应该相信,这样有意识的思考,是能被人看出来的。如果我要招研究生,或者合作伙伴,我想我并不一定会看中最长的那份简历,而是会选择最能看出思考的那一份。

可能有一些同学本身有自己的想法,但因为同辈的压力,不得不选择了内卷的道路。所以,我想给这些同学一点点勇气,你们可以选择用心把一件事做好,而不是同时做三件平庸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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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为什么很多人喜欢看这类视频;
  • 变装视频或许也是一种对性别界限的突破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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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外,每期播客聊天部分的内容我也会做成视频版,在我的YouTube频道上线,欢迎收看和订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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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可成

2021.8.2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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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可成

新闻传播学研究者,任教于香港中文大学;曾经在《南方周末》报社做过几年记者;除了「新闻实验室」之外,还发起过「政见CNPolitics」、「放晴公园」等项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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